把被时代抛弃的“无用”变成“大用”——“马可找寻最有故事的手

  9月6日，由無用生活空间、中华网、中国国家地理.地道风物三方联合主办的“马可找寻最有故事的手作衣裳”校园分享会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举行，“無用”品牌创始人、著名服装设计师马可与在场同学们分享了她的品牌故事、生活美学理念等诸多问题。

  手工艺品：被时代抛弃的“无用”之物

  在分享会上，马可谈起了“無用”品牌的起源，“無用”这个名字其实并非来源于道德经上老子的话，反而有着令人悲伤的含义。

  马可回忆自己当年在民间村落行走，展开手工艺调查时，和大量手工艺人进行了交流、记录和学习，她听到最多的疑问就是“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学习？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连我的子女都不学，你为什么千里迢迢到乡下来学？这些都是被时代抛弃的东西。”

  这让马可大吃一惊，自己眼中最美好的事物，反而是老手艺人眼中的无用废物。而当她回到城市中，周围亲朋好友也表达了同样的困惑——“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要做手工的东西？”

  不解的声音越多，马可心中的质疑也越强。2006年，在工作室命名时，马可第一个就联想到了“无用”这个词语，用来为自己后半生的工作命名。

  “我能帮助多少人？我真的能帮助那些老手艺人吗？”马可暗自决定，哪怕这条路艰辛坎坷不断，也不能独善其身。她希望用余生来传道这些自己眼中最宝贵、最温暖的事物。

  在马可心中，“無用”的后面其实还有一个问号，只有时间才能证明，她的坚持究竟是真的“无用”，还是另有“大用”。

  家族记忆：手作衣裳背后的岁月羁绊

  即将于十月底举办的“寻衣问道——马可找寻最有故事的手作衣裳”的构思起始于四月，当时無用生活空间刚举办完油纸伞的展览，在思考下一期展览主题时，已经连续举办了四期和手工艺密切相关的展览活动的马可把眼光放回到了衣服上，“是时候做自己的老本行了。”

  在马可的设想中，“無用”举办的衣服展览别出机杼，不歌颂锦衣华服，也不似博物馆中皇室奢华服装展览一样，将目光对准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这些展览并不难得一见，世界各地每天都有发生。我想从‘無用’的观点推出服装是什么样的。”

  马可想起了自己在民间调研时的岁月，她经常深入到乡民的家中，热爱听故事的马可总会在下乡时向当地的老人打听家中是否藏有旧衣物。而这些老人一般都会翻箱倒柜，将压在柜子最底层的珍藏的老衣服拿出来，一边穿给马可看，一边讲述着衣服的故事。

  有时候，马可也会穿上这些旧衣裳，这些手作衣裳大多出自母亲之后，背后承载的是家族的记忆，渗透着悠久的民族文化和内在气节。穿起来时，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制作者所生活的年代。

  这些回忆让马可坚定了这次展览的主题，为此，她还回到家中，向自己的父母询问老衣服的相关故事。马可的母亲为她讲述了一件从文革时期保留下来的旧衣物的故事，在讲述的过程中，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边旁听，一边默默流泪，眼里的光彩是平常聊其他话题时所没有的。

  这道光彩，正是马可所追逐的。

  “奢侈”的手工艺：渡到彼岸的精神之舟

  在马可看来，从属性上属于物质的衣服是从此岸过度到彼岸的船，当你到达彼岸时，这些都是要放下的身外之物。

  一个物质的制作过程如果脱离了制作者的精力，便会缺乏真正感动人心的力量，没有情感和精力的投入的工业制品，也不过只是复制品罢了。

  人是活的，物质和人心相连，同一个人状态不同，创作的物质也不同。“手工是特别诚实的事物，它就是一面镜子，完全如实反应你此刻的状态：你是宁静的，它就是宁静的；你是投入的，它就是很美好的东西；你是漫不经心的，它呈现的就是散乱漫不经心的。”

  马可认为，正因为制作过程的缓慢和费时费力，完全和商业社会追求效率的原则相违背的手工制品，可以给拥有者完全不同的感受。恢复手工业，能让消费者在漫长且得之不易的过程中，找到内心真正的满足和珍惜之情。

  人类的时代经过漫长的演变，真正开始使用机织是从一百年前的工业时代开始。在人类历史上，工业时代不过眨眼一瞬间，而在此之前的漫长历史中，是织布机陪伴在人类左右，千百年来，一针一线，细细密密，缝制着衣裳以及衣裳下的情感。

  我们为什么忘记这些传统？以“寻衣问道——马可找寻最有故事的手作衣裳”为契机，恢复以前历史的时代，寻找已经消失的记忆，而不是一味抛弃过去、追赶未来。这，或许才是我们应该追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