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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舞集:镜花水月皆成空

来源:互联网 薄荷网/ 时间:2016-08-31 09:11
导读:我始终认为,东方古典舞,乃是一种“现代的古典”或“古典的现代” 。但自从1979年首演的民族舞剧《丝路花雨》之后,这种古典就被现代建构了起来。

  云门舞集:镜花水月皆成空

  云门舞集:镜花水月皆成空

  ◎刘悦笛

  我始终认为,东方古典舞,乃是一种“现代的古典”或“古典的现代”。你怎知道敦煌壁画上描绘的盛唐胡旋舞——“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究竟是如何跳的呢?但自从1979年首演的民族舞剧《丝路花雨》之后,这种古典就被现代建构了起来。

  云门舞集的创作,大概就介于古典与现代之间,它一面“相当古典”,另一面则“极端前卫”。《水月》这部堪称进入“世界舞蹈史”的东方神作,不仅大胆重塑了古典,古典由此得以新创化;而且积极拓展了前卫,前卫因此得以东方化,其在东方乃至全球舞蹈流变中的首创意义,可谓大矣!

  然而,放眼当今大陆舞蹈界,与《水月》有形似而无神似的“高仿”之作,竟比比皆是。多位舞界人士看过近期的《水月》后就跟我说:这种东方要素形式早已不稀奇了。但殊不知,《水月》之“东方美学”内在特质,其实只可复现而不可复制。要注意一下,它首演的年份是1998年,距今已将近20年了,其间台湾还涌现了从林丽珍到林秀伟这样的编舞大师。大陆舞界那些跟风式的模仿,只能说明云门舞集在整个中国大地的渗透力。但更令人感叹的是,《水月》所能达到的那种“文化高度”,却使后人难以企及,只能望其项背。

  一出绝妙的舞蹈,为何让我们啧啧称赞呢?首先就来自“奇”。“奇”蕴含了巨大的创造力,《水月》中大多的“身体语言”是此前舞台上见所未见的,特别是那种螺旋式的身体舒展,实在是太适合更倾向于阴柔的东方人来表现。当林怀民先生从马王堆《导引养生图》获得启示,觅到“彻底的调整云门的动作”的钥匙的时候,注定他要独辟出一条古典舞的蹊径。

  这是一条非西方的道路,不是芭蕾那种身体的紧绷与弹力路数,而采取了避“实”就“虚”的本土方式。舞者通过静坐、内观、吐纳、气功、太极导引以及拳术进行训练,这种身心灵合一的训练实际上就是“内修”。这就决定了《水月》之舞的内在化特质,每个舞者在表演时眼睛总是内合的,无需与观众交流,扪心自问即可,其面部静谧的表情,也犹如古希腊雕塑之“静穆单纯”。整场下来,他们不是在跳动作,而重在调整呼吸与气息,重在“内观”自己的身心灵合一,从而达到通过“运气”而来“生动”之境。

  这也使得《水月》走的不是“从舞蹈到舞蹈”的老路,而是直接从东方文化的深处延伸出来,动作皆是“由内而外”生发而来的。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由此被得以东方化理解,这首长曲的沉静悠远当中本有着一种“始终下坠”的力量,这与太极导引舞蹈的“向下趋力”刚好匹配,从而也就不同于诸如芭蕾等西式舞蹈所追求的那种飞升之感,不仅舞者没有身体的缠绕,就连大跳小跳之类也显得罕见异常。

  在整体向下的情景之内,那种螺旋状的身体扭动,似太极非太极,似气功非气功,似功夫非功夫,由此打造出一种独特的东方舞蹈语汇——“似与不似之间”。甚至你可以说,似舞蹈而非舞蹈。你会觉得,舞之动,乃是发自于心,经由丹田,才抒发出来。当每次运气“发力”传导到身体的末端之时,就犹如太极当中每个动作的“最后一颤”,由此把一种东方式的精气能量“抖”了出去。这种气韵如此生动的气息,竟然遍布了整个舞台,进而在每位观者内心形成了继续的颤动。

  这种舞蹈语言的内在力量,来自于中国文化“天人协动”的智慧,充满一种与天冥合的生态智慧,这从云门舞集最新的那部《稻禾》当中得以显见。稻禾携宇宙万物共生的生命力,简直成为了一种“生态力”,如像种子发芽一般伸展而来,身体卷曲然后渐渐伸展,哪里是西方舞蹈语言所能达及的呢?这就决定了云门舞集的舞蹈形式本身就是内容,形式不是被纯化出来的,而是与心有着相通的灵犀,就像双人舞者之间并无触碰,但却可以心与心交通一般。

  所以说,就高妙的艺术而言,“形式即是内容”!《水月》的形式即内容,《水月》的内容即形式。形式与内容,在《水月》里面真正水乳交融,但这两张皮合一,何其难也!

  单就形式而论,舞剧是由单人舞、双人舞、三人舞与群舞构成的,但是不同形式之间的转化,却令我深感赞叹。群舞带出双人舞演员,随后双人舞演员便留在舞台上起舞;抑或,群舞之后只剩单人舞者,她竟一开始就隐藏在群舞者当中。还有一处更惊人的,舞台上同时出现两个双人舞,一般认为此乃大忌,但双双人舞却极其贴合“水月”这一主题;水中的月亮倒映在空中的镜子里,对角线上做相同动作的两对舞者,可谓一虚一实,交相辉映。

  还有每位舞者退场的慢节奏方式,不是舞后就疾步而退,而是慢动作式的舒缓退下。全剧的基调如此沉静安和,入场与出场的每个动作都被慢处理了,而每一步皆扎实地寸寸踩在台上,退出舞台后还会留下手与脚慢慢隐退,如此意味,实在深远。在国家大剧院《水月》首演后的对答环节,我追问了林怀民先生,编舞当中除了天人相合的生态意识,到底有多少东瀛要素?这种舒、缓、慢、谧的身体语言,有没有受到能剧的影响?他尽管答曰,在创作时什么也不想,但还是承认曾深受东瀛熏陶。其实,作为东方舞蹈,大可不必有中日归属之辩,它们都是东方的,但是日本文化却有把艺术推向“极简主义”的倾向。在林怀民的编舞当中,这种对“极致之美”的追求,还是可以随处随时可见的。

  所谓“镜花水月皆成空”,《水月》完美地阐释了这个意蕴。当舞台上的水,慢慢流淌出来形成圆潭,舞者搅动水花肆意挥洒,舒缓的手脚参差落下,最后平静地落归水中,那种从绚烂至极归于平淡至极的境界盎然而出。当所有舞者退去,空留台上水中的一轮明月之时,不仅再点“水月”之题,而且那种“无”的意象、“灵”的意念、“空”的意境,竟被层层剥离而显现出来。此种归于万物归于寂静,不禁令人万般惆怅、静泪空垂,东方美学的密钥正在于此。

  摄影/王小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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